我全身軟弱無力的趴在地上。
不是我喜歡這麼做,而是我想起來也起不來。
左眼皮已經腫脹到睜不開眼,右眼又被頭上不知道從哪流出來的血刺的我想開也開不了;雙手被手銬銬在背後,腳底板則是被人打的連動一下都會痛。
我到底是怎麼會被人折磨成這樣的?
這一切都像是個小說情節,而且是非常不入流的小說情節,如果不是我親身體驗到,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。
事情,就要從今天早上開始說起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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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十點,我一如往常的背著背包準備到學校去上課,大學的課程非常輕鬆,沒有作業壓力,沒有考試壓力,有的只有不要遲到的壓力,雖然這並不算是什麼壓力。
馬路上沒甚麼人車,就好像整個世界剛剛睡醒一樣,但是明明已經快要日正當中了,街上卻還是顯的一派悠閒
;就是這麼突然我發現到前方有一包用油皮紙袋包著的東西,我好奇的走了過去,撿起那一疊像是包著磚塊的東西,我拿在手上,有點沉,並且將之打開來看。
不看還好,一看反倒讓我緊張了起來,因為裡頭包著的是並不是磚頭,而是一疊鈔票,一疊剛領出來非常新的鈔票,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鈔票。
五拾萬?一百萬?應該有一百萬這麼多吧!
我趕緊將它包好,左顧右盼的看著周圍是不是有人注意到,我想這時候的我一定很像是小偷,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要準備做些什麼壞事;我往前看了一下,前方不遠有間銀行,我猜可能是有人剛領錢出來沒放好不小心掉了,正好銀行對面有間警局,就將它送到警局,我心裡這麼想著。

看看手錶,中午的課現在還有快兩小時,時間非常充裕。
我雙手抓著錢快步的往前走,突然瞥到了旁邊的防火巷好像有個東西在裡頭,我停下腳步,好奇心驅使著我往裡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。
一個黑影,很大一團,我慢慢的走近那個東西。

叮!

腳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,我彎腰把那個東西撿了起來,是一把切魚用的刀,一把很細長的魚刀,刀上面有著黑黑的一層乾漆,散發出了一股讓人難以接受腥味,卻又不是魚腥味,反而有點,血腥味。
我沒有多想,右手拿著牛皮紙袋,左手握著刀柄,慢慢的走近那個東西想要一瞧廬山真面目。
誰知道不看還好,一看差點連早餐都吐出來。
一個男子,面部全被搗爛,已經分不出哪邊是眼睛哪邊是嘴巴,軟軟黏黏的紅色液體不停從他的臉(如果那可以稱作是臉的話)流出來,身上的白襯衫破破爛爛,而且早被衣服下的血漬浸成深黑色。
我突然知道手上刀的腥味是從哪來,我用力的一甩,趕緊將刀丟在一旁。
我這時候害怕的想逃,卻聽見了那個人好像還有著非常細微的呼吸,還有微微的呼喚。

「救我!」

我似乎聽見了這樣的聲音,但我的理智告訴我,這傢伙早已經掛了,而且我的第六感不停的催促我離開那邊,但是我的腳卻在此時一點都不聽話,不動就是不動。
最後我只能慢慢退到牆邊,靠著牆緩緩坐下。
打電話,對!我應該要打電話,可是我又要打給誰?
腦袋一片空白,我怎麼也不知道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形。
我把錢丟到一旁,雙手撐著地想要跟著挪動不動的腳,離開,我只想要盡快離開這裡。


啊~~~~


一聲尖叫劃開了停止的時間,我暗暗叫了聲不好,但是到底哪裡不好我也不知道。
我抬起頭看著站在防火巷的人,一個中年婦女,他看見我就跟看見鬼一樣,在她身旁還有一名中年男子,男子二話不說衝過來就押著我打,最後就坐在我身上,叫中年婦女趕緊報警。


不久,警方趕到現場,我被一名員警將雙手銬在背後帶到了附近的警局。
附近所有居民都跑過來議論紛紛,對著我指指點點。
媽的,我怎麼會這麼倒楣?
離開防火巷的最後一刻看見了另一名員警拉起了封鎖線,然後對著現場不停拍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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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說,你為什麼要殺死那個人?」員警坐在我對面,在腳上放了本筆錄本也不知道要紀錄什麼,一臉悠閒的看著我。
我全身上下除了衣服之外的東西都被警察拿去,可能要當什麼證物之類的東西吧!我也不知道,只知道我的右手被銬在警局牆上的鐵欄杆,而看著眼前的員警,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「不說是吧!你這傢伙這時候倒挺囂張的。」
「我是學生。」
員警打了一下我的頭,「我知道,你的學生証我看過,我是問你幹麻要殺人?」
「我、我沒有殺人。」
員警又打了我的頭一下,「你當老子是白痴嗎?這種情形,你說你沒殺人?你是現行犯阿,大學生。」
他刻意加強了「大學生」這三個字的語氣,似乎想讓我感覺到羞辱,但是我只感覺到無奈,因為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「不說就算了,等到那些人來,我看你怎麼死。」
那些人?是誰?我現在能想到的似乎只有刑警而已。
是刑警吧!刑警應該會比你們這些只會打人的傢伙文明吧!王八蛋,要說我殺人?證據也不拿出看,就會一昧的說我殺人,我沒殺人。
「在那喃喃自語的說什麼?想說你沒殺人是吧!所有殺了人的人都會說自己沒殺人,你這種人我看多了啦!說完,員警將筆錄本丟在一旁就拿出煙抽了起來。
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所有警員都開始吃起了叫來的便當,每個人都吃的津津有味的,但是就是沒有我的便當,不過說實在話,就算有,我也應該吃不下吧!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都沒有人過來問我問題,也沒有人理我,就好像我在這個空間中是透明的一樣,所有警員都忙著自己的事情。
在我等待的途中我也聽見了相機的快門聲,我知道,那些記者都已經到了,想要問問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,想要採訪到第一手資料。
可惜,我無可奉告。


「大家好。」一個很厚實的聲音出現在警局門口。
我挪了身體朝聲音來源看去,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,穿著燙直的短白襯衫、黑色西裝褲,跟擦的閃亮皮鞋,手上拿著一包紙袋。
警局內的警員都跟他打了聲招呼,他轉頭看著我,在看看我身邊的警員,他們都點點頭。
那人走向之前對我做筆錄的警員,將紙袋交給他看,「這件案件現在交由我們負責,這是提交文件,你簽個名。」
警員熟練的取出文件,在最後一頁簽上名字,並跟那人聊天,「怎樣,要升了吧!」
那人笑了一下,「還早,等頭兒往上爬了之後才會輪到我。」
「這案件你負責?」
那人嗯了一聲算是回答。
「不錯啊!這案件簡單啊!篤定破了,到時候你又加上一筆了。」說完將文件交還給那人。
「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,這種事情多少還是要靠點運氣,跟看這傢伙有多少骨氣了。」說完他朝我看了一眼,那是很冷漠的眼神,就像是看著一隻溺死的狗一樣。
我聽著他們的對話,心中的寒意越來越深,骨氣?這是什麼意思?
那人走到我面前拿出手銬銬著我的右手,員警走過來將我先前的手銬解開,就像是交接儀式一樣,我不過就個貨品,從前一個主人被賣到另一個主人手上,而我不能吭一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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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子在路上算很守規矩,沒有超車也沒有亂按喇叭,司機很熟練的在路上來去自如,那人坐在我的左邊,兩人不發一語,沒有半句對談,車內的氣氛很凝重。
不久,車子開入一棟大樓的地下室,我被那人拖著進入電梯,上了八樓。
八樓辦公室沸沸洋洋,不少人在走廊上來回穿梭著,我則是被帶到裡頭一間小房間中,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,就是一張木桌跟兩張木椅,桌上有兩個檯燈,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;小房間的牆壁粉刷的非常白,但是那種白會讓人感到刺眼,不舒服的白。
我坐在背對門的那張椅子上,雙手被銬在椅背後,不管我怎麼轉頭都看不見門口,那樣不確定的壓力給我的心理壓力更大,誰知道我會不會被人從背後偷襲,還是被人在後頭作了什麼怪事。
那人帶我進入房間之後就出去了,我一個人在房間中枯等,什麼事情都沒有,什麼人都沒有進來,我就跟被關在監獄中沒什麼兩樣,跟我腦海原先想像的都不一樣,我還以為會有一堆人不停的問我有關案件的事情,一質問同樣的問題。
「說,你跟死者是麼關係?你為什麼要殺他?」
但是事情並不如我想像的,我只是一個人等著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的事情。


正當我逐漸快要因為無聊而睡著的時候背後的門被打開了。
「老大,就這傢伙。」這聲音就是帶我來的那人。
兩腳步聲在我背後出現,聲音慢慢的到我面前,一個四十幾歲的男子,滿頭亂髮、身上的襯衫皺的不像樣,但是他的眼神非常銳利,就好像可以劃開你的胸膛直接挖出你的心出來詢問一樣。
「資料拿來。」他說完右手一伸,另一人就將資料交到他手上。
我面前的男人應該就是那人上司,他漫不在乎的翻著我的資料,犯罪資料。
「小子。」他將資料放到桌上,盯著我,「我是這一組的組長,姓吳,」他緩了一口氣接著說:「我很少看見」他頓了一下,似乎在想著適當的名詞,「這麼簡單的案件。」
他笑了一下,「凶器上有你的指紋,你身上有死者的血漬,死者剛從銀行領錢出來就遇襲,死亡時間研判跟抓到你的同時又差不多,」他拍了一下手,「是你運氣不好呢?還是你太笨了?」
「人不是我殺的。」
「不是你殺的?」他突然聲音變大了,「你怎麼告訴我人不是你殺的?說出來誰會相信?」他哼了一下,「見錢眼開、臨時起意這種事情我見多了,就算是天才也無法將你從地獄中拉出來洗刷你身上的污泥阿!要不要我將證據一樣一樣的攤在你面前阿?」他彈了一下手指。
旁邊那人將文件跟照片一張一張的在我面前擺好。
「指紋、凶器、你身上的血漬、死者的血型、死亡時間、致命傷、抓到你的時間,每一樣都指證出你就是兇手,刻意陷害也沒這麼湊巧的。」他又彈了一下手指,旁邊那人又將其他照片放到我的面前。
一張照片,照片中是一個中年人,微胖、有點禿頭,「這就是被你殺害的那人,看看他原本的樣子。」說完又放上另外一張照片,一張血肉模糊分不出是甚麼生物的照片,「再看看那人被你弄成甚麼樣子?」
我突然有點反胃,我忍住體內強烈的衝動,將頭微微轉開。
「你還想說甚麼?你以為法律會保護你這種人渣嗎?你以為現在沒有死刑嗎?」
我沒有仔細聽他了甚麼,只是用盡辦法想要忘掉那個血肉模糊的影像。
「你要說人不是你殺的,那給我個理由吧,你有甚麼其他的證據可以證明,人、不、是、你、殺、的?」他刻意將最後一句話加強語氣,強迫我認罪。
但是,是啊!真的沒這麼巧,要說是巧合也太剛好了吧!
我只能微微搖頭。
「阿告。」
那人應了聲。
「這件事情交給你了,只要他認罪,你升定了。」說完吳組長站起來拍拍阿告的肩膀,就走出房門。
阿告坐到我面前的椅子,「你也知道了,你是現行犯,想辯也辯不了,不如爽快的承認吧!我當你自首,刑責可以減輕一點。」
「就不是我做的,你要我怎麼認?」
「不是你做的?」他哼了一聲,雙手撐在桌上站了起來,「不是你做的?」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,他慢慢的走到我面前,「看著我。」
我抬起頭看著在我面前的他。
他二話不說揮起右拳就往我臉上打。

一個巨大的拳頭出現在我眼前,那一秒,時間很漫長。
我再次恢復意識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,只知道我已經倒在地上,後腦杓異常疼痛,雙手完全失去知覺,我猜我的雙手可能已經骨折了吧!
他抓著我的領子,兇狠的瞪著我,「就憑你這種傢伙也敢強盜殺人?」
「我沒殺人。」
他又給了我一拳,「很有骨氣啊!我最喜歡有骨氣的人,不過,骨氣不是用在這種地方。」
我虛弱的回他:「糙你媽的!」
他笑了,但是那個笑容非常詭異,那可能是我一生中見過最恐怖的笑容。
他放開我的領子讓我再度倒在地上,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就喊:「阿強、小黑,進來。」
兩個壯碩的男子隨即出現在我面前,阿告將另一張椅子搬到房間最遠的角落,對著兩人說:「這小子很有骨氣,教教他,什麼時候才能使用骨氣。」
那兩人隨即露出笑容,那是死小鬼虐待動物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笑容,我知道,從這一刻起,我就是動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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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過了多久,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。
我已經失去了痛的知覺,或是說,聽到已經不知道什痛叫做痛了。
我全身軟弱無力的趴在地上。
不是我喜歡這麼做,而是我想起來也起不來。
左眼皮已經腫脹到睜不開眼,右眼又被頭上不知道從哪流出來的血刺的我想開也開不了;雙手被手銬銬在背後,腳底板則是被人打的連動一下都會痛。
我到底是怎麼會被人折磨成這樣的?
這一切都像是個小說情節,而且是非常不入流的小說情節,如果不是我親身體驗到,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。

好像是因為一個人,一個死人,一個我從來都沒聽過的死人。
就這麼巧我碰見了〝它〞,就這麼巧附近沒有監視錄影器,就這麼巧附近沒有目擊證人,就這麼巧我靠近它的時候被人看到。
是阿,一切都是這麼巧。

房間內沒有開燈,黑暗壟罩著我的世界,甚麼也看不見,甚麼也聽不見,唯一有聲音的只有我的呼吸,我只能藉由呼吸這件事情來確定我還活著。
但是說真的,這裡的空氣非常糟,地上的灰塵,薰人的汗味,噁心的嘔吐物,跟融合淚水與汗水的血水,如果真要說,這裡絕對是地獄,百分之百的地獄。
你永遠無法想像人的表情怎麼可以搭配上這麼邪惡的眼神,就像是故意的,折磨著一個在他們認知是非人的生物,不停的將拳頭灌在我身體最脆弱的地方,不停的將堅硬的東西砸在我的身上,就好像只是遊戲一樣。
比起真正的殺人犯,他們才像是真正的殺人犯。

有一度我以為我會死掉,但是他們很清楚我的界線在哪,總在我最後一口氣前停下來,但是又不給我喘息的時間,這場惡夢,似乎永遠都沒有醒來的一天。


門又被打開來,門外的亮光強烈的讓我無法直視,房間的燈被打開,我被光線刺的睜不開眼。
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將我拎了起來,將我丟到一張椅子上,並再次將我的手靠在椅背後。
我虛弱的像隻即將餓死的狗,而在在我面前的是等我死後要將我分屍下的禿鷹。
「如何?想清楚了沒有?」阿告冷靜的說。
這種場景他大概是看多了吧,聲音中一點憐憫都沒有,有的只是無情。
我很想說甚麼,但是無奈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,或許,我的喉嚨早已經被胃酸給燒傷了。
「給他杯水,讓他清醒一下。」
突然一大桶水朝我潑來,臉上的血被帶走了一點,右眼微微的可以張開了一些。
「想清楚你要說甚麼了嗎?」
我搖頭。
他冷笑了一下,「我們走,再給他一點時間想想。」說完,房間內的其他人都離開了房間,不過這次他們沒有關燈。

不行,我會死,在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死。
怎麼辦?我有甚麼方法可以離開?我還有甚麼方法可以用?
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好累,好睏。
突然間腦袋閃了一下,與其被他們弄死,我為什麼不先將自己搞死?
我將雙腳用力的頂著地板,身體重心微微向後,椅子前腳漸漸離地,我雙腳用力的一蹬,身體隨即向後倒下。


阿~~~~~


我放聲大叫,腦袋瞬間清醒;外頭的人聽見我的叫聲立即闖了進來,看見我的樣子他們也愣了一下,我左手前臂因為椅子的關係直接斷裂,斷骨直接穿出皮膚。
他們立刻將我扶了起來,解開我的手銬,並要人拿東西固定我的斷臂,手在被固定時候的痛狠狠鑽入我的心中,我全身不停發抖,難以控制。
所有人都不懂我為什麼要這樣做,說真的,我也後悔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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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告帶著兩個年輕人將我架上汽車,要送我到醫院治療。畢竟他們雖然喜歡玩弄嫌犯,卻不喜歡弄出人命,因為這會嚴重影響到他們的考績,特別是即將要升值的人。
我坐在駕駛座的後方,右手跟一個年輕人的左手銬在一起,開車的是另一個年輕人,阿告坐在副駕駛座,一路上他們的髒話罵不停。
外頭的夜非常深沉,是個連夜貓子都抵擋不了的黑暗,路上除了路燈之外不見任何店家的招牌,四線道只有一台車在行駛,行駛的方向是醫院。

我慢慢移動我的右手,抓住我的左手想將它放到我身上,過程中雖然被那個年輕人拉回去幾次,但是我還是成功的將我的左手放到我想放的位置上。
我快速的將右手一伸,緊緊的勾住司機的脖子,他慌亂的將兩手抓住我勾住他脖子的右手,忘了正在行駛的車子,方向盤不停亂轉,而踩著油門的腳則是更加用力的踩著,車子在馬路上瘋狂亂轉,另外兩人還來不及反應,車子就往旁邊一滑,撞上了路燈,就見路燈毫不留情的壓向車子的方向。


車子不停的冒著白煙,我因為即時彎腰躲過了路燈的壓制,但是我旁邊的年輕人就沒那麼好運氣,整個人呈現怪異的扭曲,被擠壓在凹陷的車頂跟後座之間。
我右手輕輕一扯,就將它的左手給扯了下來,不過我還是在它口袋裡找出鑰匙,用沒有甚麼力氣的左手勉強拿著彆扭的打開手銬。
車門因為凹陷而無法打開,幸好車窗早已經破碎,我硬是將我的身體擠出車外,左手的痛處不停提醒我我任然活著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昏迷太久,天色已經微微泛起魚肚白,我轉頭看著那台車,或許已經不能叫做車了吧,不過就是一塊大廢鐵。
駕駛座的司機因為被我勒住,所以整個人是向後仰,車頂直接壓住它的全身,看起來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。
我拖著疲憊的雙腳,走到副駕駛座的地方,那傢伙真好運,因為沒有繫上安全帶,所以車子撞上路燈的時候整個人撞破擋風玻璃飛了出去,但是左手不小心勾到外露的電線,被電得焦黑,身上還冒著煙。
我走到它身邊撿起它背後的配槍,打開保險

砰!砰!

頭殼瞬間都多出兩個洞,因為高熱而焦爛的彈孔不停冒煙,活該,誰叫你不把人都人看。


我坐在路邊等著警車到達現場,我不想逃,不知道逃去哪,也沒有的必要,畢竟殺警察,誰會放過你?
警笛聲畫破清晨的寧靜,紅藍光芒在我周邊不停的閃爍,五台警車停在我周邊將我團團圍住,車門一同被打開,車上全副武裝的警察都拔出槍指著我,只有一個穿著邋遢的人毫不在乎的向著我過來。
吳組長看著車禍的慘狀,滿臉鄙視的瞧著我,「這看像是意外,不過我知道,這是你搞出來的吧!」
我歪著頭,滿不在意的斜眼盯著他,「你們不是很厲害?不是有很多證據?拿出來指認我阿,不然,這只是意外。」
吳組長的臉從不在意轉變成了憤怒,「媽的,別以為我沒有證據,我多的是方法可以讓你招共。」
「又是搥胸打腳板那一套阿,有沒有真的讓人百口莫辯的方法啊!」
「肏你媽的,」他衝過來抓著我的領口,直盯著我的眼睛,「你是安逸生活過太久了,想死是不是?」
「你是逼供用太久了,忘了警察的本分是不是?」
他用力的將我往後一丟,「肏他媽的,都是那些團體惹的禍,現在的犯人一個比一個還要刁鑽。」他從背後拔出他的配槍指著我的額頭,「今天我就在這邊斃了你,省的你還要上法庭。」
我的右手慢慢舉了起來,抓住他的槍管,「要就準一點,不然死的一定會是你。」
「笑話,我有甚麼會死的?」
「比起我這種人,你更像是一個畜生。」
他憤怒的舉起他的左手給了我一巴掌,我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,分不清東南西北,他又再次抓起我的衣領,將我整個人提了起來。「今天老子在這邊斃了你是替天行道。」


砰!


所有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,都不敢相信這一幕的發生。
吳組長緊盯著我的眼睛,眼神像是不懈,又像是不可思議。

我緩緩的倒下,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。
手上的槍管還冒著煙,煙硝味很重,吳組長腦袋中間被我開了一個洞,以後他不用再煩惱了,那個禮物算是我送他的。
曾經我不是殺人犯,現在我是殺人犯。
我早說過不用逃了,因為殺警察,怎麼逃也逃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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