閒來無事的隨筆

(上圖跟本文有密切關係！哈！)

一樣的日子，一樣的無聊，我在股市收盤之後又再度回到了無聊的課堂。
還記得那堂課是「投資學」，無聊到極點的課，一個口頭禪是「這個、這個」的教授，說話猛結巴，講課又沒什麼內容，很容易跳TONE，偶爾會嗆學生，一個講課似乎只是為了生活的中年男子。
所以，很多學生上了幾堂課之後就自動消失。
還記得第一次拿到課本那天，教授對著剛剛拿到新課本的興奮同學說：「書，是給你們回去看的，我上課不講書的內容。」
什麼？我靠！不講書的內容，那我買書幹什麼？
他就是一個這麼賤的教授，不是普通賤，而是非常賤！
但是，一切都在今天最後一堂課之後改變了。

第一堂課懵懵懂懂的度過，老實說，那堂課怎麼過的我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，就跟平常一樣，玩手機遊戲，偶爾夾雜兩句互嗆的對話，說話的逗句都用髒話代替，這已經是常態，這已經是習慣，一天沒這麼做還覺得不自然。
下課時候教授接到了一通簡訊，急急忙忙、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。
第二節課有個人撿到了一盒沒被人抽完的煙盒，無聊的我們一人分一支，不是拿起來抽，只是拿起來聞跟拿起來玩，我知道聽起來很幼稚，不然你要我當場抽一支煙嗎？不被教授當場掛掉才怪。
但是更無聊的還在後面，我居然拿起煙玩起了「五支煙」的幼稚遊戲，好！我承認，我很蠢，但是真的很有笑點。
突然，精采的事情發生了。

原本在講股票買賣的教授說話開始自信了起來。
「股票的交易是價格優先大於時間優先，你定高價後買一定會快於你先掛單低價買，所以價錢優先於時間之前，想買到好股票，就要抓準你要的是什麼。」
這段話看起來很亂對不對？沒錯！所以他後來又說：「我知道這樣說很亂，就算說給十樓的那些老鬼聽，他們也聽不懂。」
十樓那些老鬼？他還真是敢說！
人家怎麼說也是淡江教授，你卻連一點面子都不給別人，也對，反正我也不喜歡那些教授，說完就算了。
後來也不知道他怎麼轉話題的，突然從股票交易轉到道士上面，沒錯！你沒看錯，就是道士，我也很好奇，希望有當時在現場認真上課的人跟我說說，他是怎麼轉話題的！

「要當道士要爬一百零八層刀梯，不過那是武道士，文道士就不用了。但是文道士有個缺點，就是錢很少，你想想嘛！一張祭文一場喪禮能賺多少錢？當然不如武道士賺的多啊！人家來問事情，一請神上身，至少都要幾百塊，所以以後想要當道是的同學請注意，要當就要當武道士，知道嗎？」他轉過身擦了擦黑板，突然轉過身，「你們知道自稱能看到鬼的那些道士是真的還是假的嗎？」他不等有人回應，立即接下去，「據我所研究，能看到鬼的多半是天生的，而能感應到的多半是後天修行的，像『命運好好玩』那種屎爛節目所請的人說哪邊有鬼哪裡有鬼的，照片中哪有『狗魂』就是狗的靈魂的，都是虎爛的，像我有個師兄，他修了那麼久，也只能感覺到哪邊有東西，是不能看到的，所以只要有人說他能看到，多半都是天生的。」
他說完之後又擦了擦黑板，想了一下，「我不說正課就那麼多人在聽，你們啊！真的是‧‧‧，我不能再說下去了。」
他一邊發牢騷，一邊搖搖頭嘆息，發現元來沒什麼人理他之後他又放下板擦，重新站回了講台前，「之前不是有乩童幫阿扁算命嗎？就是『關關難過關關過』那一個，我想，他如果是真的一定功力很高，就我所知，乩童辦事，不是『炒飯』那個辦事喔！是真的辦事，都要在晚上，午時過後還不行，至少都要太陽下山之後才能出來，所以我想那個乩童‧‧‧(面露出鄙視的模樣)，我以前沒事就喜歡到處看乩童辦事情，聽到哪邊有靈驗的就到那裡去看，你們知道嗎？辦事的紅包要包多少才可以？」他停頓了一下，看看現場的學生，發現大家都很專注在他的問題上之後開心的一笑，「只要包六百就好，那些要人家包幾千幾萬的都是騙人的，你聽見這個價格就可以不用給他面子立即走人，為什麼呢？因為這是公定價，從北瑞芳一直到最南的恆春，最東的到花蓮蘇澳都是這個價，從師父的師父開始就是收這麼價，誰要是多收，錢怎麼來就怎麼去。有個廟公被房東收房租，他跟房東說他沒錢多過兩天在來，兩天之後那筆錢自然的就有了，不為什麼，因為神要給他的，所以有人辦事多收的話，最後那筆錢都會自然的花掉，不會存下來，那錢都只能(手平舉手掌微微擺動)剛剛好而已。所以有人聽見收錢超過六百的話就立刻走人。」
「還有另一種方法，他會叫你供養他，你會問怎麼供養，他就跟你說很簡單，就買米給我就對了，一包米才六十，多便宜啊！然後等你要離開的時候才知道一次要買『五千包』。如果有人覺得太貴，乩童就會叫你去問神明，普通都是叫你從低的往高的問，他卻直接叫你問高階的，直接問神明啊！看說一千包好不好？八百包行不行？怎麼可能行？要三個成杯(聖杯)阿！機率多低啊！那一聽就知道是假的東西，還是有人會傻傻的去問，最後還是要給一千包米，你說，那些乩童多好賺？」
他說完這段之後又回去擦黑板，一邊說著：「我真的不能再說了，再說下去就難收尾了。」他搖搖頭，然後站回了講台，「有沒有人知道東西掉了要去找哪邊的神啊？」

這時候我已經笑翻了，不只我，全班都在期待他還會說出什麼精采的故事。

「不要去找新莊大眾廟(我是新莊人，熟的人都看著我，我很尷尬啊！)，別以為腳踏車不見，在外頭搖著腳踏車的鐵鍊車就會回來，那是無稽之談，那間廟根本就找不回東西。最厲害的是台中的一間廟，有一次我的錢被人污走，我去那間廟求神明幫忙，不到三個月那個人就落魄的回到台灣來，他在日本的那三個月，每晚睡覺都有神會到他的夢裡去叫他回來，最後他就真的回到台灣。我問廟公要怎麼謝神，廟公跟我說(台語)：『阿丟ㄅㄨㄚ歌仔戲阿喜布袋戲(演歌仔戲或是布袋戲)，跳ㄊㄨㄚ衣物丟恩面阿(跳脫衣舞就不用了)』，我這種身材能跳脫衣舞嗎？所以我跟廟公說我沒時間，廟公也很好心的跟我說：『力丟吼挖即，瓦幫哩傭(你就給我錢，我幫你用)。』我想想還挺划算的，廟公收我一萬二，我也不用在去那裡一次，真是划算。」
他講到這裡哈哈一笑，搖搖頭說：「真的不能再說下去了，再說下去這糖課就不知道是在幹麻了。」他又搖搖頭。

我這時候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他的內容，光是那句「我跳脫衣舞能看嗎？」就讓我快要笑到斷氣了。
不只我，所有人都笑開了，就連睡覺的同學都醒來聽他喇賽。

「有一次我到民雄啊！那裡有兩間廟，一間還挺準的。我一進去聽他說我過去的事情都非常之準確，但是你知道的，說過去準，未來不一定準。就像有人說你以前怎樣怎樣都非常正確，但是他說你明天發大財你能保證嗎？不行嘛！(他說這段話的怨念極度深厚！)我就吃過這樣的虧，不過這間廟真的非常準，我第二次去的時候是三年之後，乩童一看到我就立刻說：『教授啊！來來來！』那裡一百多人，能有兩個教授嗎？哪個教授這麼迷信的？我就上前去，他將我這三年間的事情一樣非常準，但是未來的事情就‧‧‧」
他尷尬了兩三秒，沒有接下去，但是在場的人應該都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。
「另一間的噱頭就大了，能直接看見『本靈』阿！(他的語氣極度興奮)站在一個紙蓮花微成的圓圈中間，點火燒掉蓮花的同時你就能看見自己的『本靈』跟自己對話，多有噱頭！我一聽見就立刻開車到嘉義，下午一點就到了，現場人山人海，我從一點等到晚上十點，終於輪到我了，我一進去就聽說那個蓮花陣要『八千塊』還要『自己折』(現場一陣爆笑)，他媽的，當時現場我都昏了頭，等到快死掉才輪到我，腦袋昏昏沉沉的說不定八千塊我就給他，能看到自己的本靈有多精采啊！但是一聽見要自己折我就醒了，白痴才會做哩！所以我連夜趕回台北，什麼事都沒發生。」
他說完又搖搖頭，「我說正課就沒人理我，怎麼一說這種怪東西就一堆人看著我？我真的不能再說了。」

誰相信？你這句話說了不下數十次了，還不是一直說？

他拿起粉筆，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字，看起來好像真的要上課了，很多人又立刻趴回了桌上睡覺，而我還沉浸在剛剛歡娛的氣氛中回不來，管他上不上課的，他的笑點已經夠我度過好幾天了。
「如果有人上我的個人理財，我就會說我跟徵信社的恩怨，可惜，這是投資學。」
什麼？他還跟徵信社有來往？
打死我都要修他的個人理財啊！不是因為內容實用，不是因為興趣，是因為他的經驗實在有夠有趣的。

「有一次我的朋友被人恐嚇，他要找徵信社幫他裝電話錄音機，而那個錄音機電池我就裝過，有夠耗電的，平均四十八個小時就要換一次。當時徵信社跟我說兩個方案，一個是他幫我裝錄音機，也定時換電池，另一個方案是他幫我裝錄音機，我要自己定時裝電池。當時年紀輕，時間多，加上我朋友大樓又沒什麼人出入，所以我就選第二個方案，便宜嘛！結果誰知道換電池這麼難，明明那棟大樓沒什麼人，我觀察過很久，都沒人出入，可是當我要換電池的時候，就像是小偷‧‧‧(他想了一下)，『就像你是廖添丁，走在街上看每個人都像日本憲兵一樣』，我一要裝電池就立刻有人出入，還好我跑的快，我是誰？我是教授哩！當時如果被抓包不就挫屎？現在那個錄音機還在我家，兩千八耶！就算沒有用，我放在家裡我也爽！」
他停下一陣子，搖搖頭，語重心長的跟我們說：「有些錢是不能省的！」

哈哈哈哈哈哈！
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真的很重要的事情，結果居然是這個？！
當時不笑的是異類阿！

他終於不再說一些五四三的，認真的上課，講到「未上市股票發行」那篇時候特別激動，激動到我以為他會起乩。
「你們看有些電視，五十幾台之後的老師都會在廣告時候跟你們說『想要知道賺錢股票的請打這支電話，我們只取前十名』，那都是騙人的，誰知道有幾個前十名？但是在之後的廣告會有支電話，不會有人宣傳，那就是未上市股票發行商的電話，打進去就能跟他們買未上市各股，通常未上市公司成功機率是一半一半，只要五支中有兩支上市你就賺翻了，但是機率不高，也不好找。說到這裡讓我想到十樓有一個教授，平常都看我不順眼，等到他有買未上市股票時才很親熱的打來，問我說要準備些什麼東西，你是白痴嗎？都當到教授了還不知道？虧他還是財金系的教授，『發生這種事才來找我，平常都說我不務正業』，什麼東西啊！」
他的怨恨真的很深！

經過今天這一堂課之後，我保證，以後我絕對不會翹投資學的課。
要是這麼有趣的課以後聽不到怎麼辦？
投資學教授，有你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