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手 相約
年輕人不可思議的看著他,「馬的,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這盤棋?」
「哼!」他輕聲的笑了一聲,「就因為看的起你,我才使出這第一手棋。」
棋盤上青紅兩棋整整齊齊的排列著,卻有一子不按期理的突出。
棋盤最右邊的那隻兵向前走了一步。
「你會因為這步棋而後悔的。」年輕人感到氣憤。
「那你就試試看。」他自信的說。
就像是劍客的相互爭鬥,來來往往的相互對招,這不是點到為止的決鬥,這是賭上尊嚴的戰爭。
像是兩位軍事家相互比較兵法,佈局的動作都只為了引誘對手上勾,看似容易攻破的戰局卻隱含著深奧的陣形,越是簡單的陷阱越容易中計。
這是濃縮的戰爭,先鋒的對決會直接影響後來的士氣,後方的補給會干擾前方的攻勢,佈局者亦是中招者,兩人的智慧在這場戰爭中一表無疑的全部顯露,這是最直接的透視方法,一個人的能力就在三十二顆棋子的動作中綻放出來。
這是兩人的對談,用棋子間單的描述出自己對人生的啟示,對或錯都沒有答案,人格的高尚或低落都難以分辨,能看出的只有毫無隱瞞的自己,還有對手想要說的任何話,不用嘴說出的語言,只有雙方知道對方的心靈,透過棋子的交接,電流在棋盤上碰撞摩擦出光亮的火花。
在棋盤上看見的只有自己的身影,這是自己的倒影,這是只有自己能夠看見的自己,一舉一動都能透露出自己的性格,任何的動作都能出自己的聰明或愚蠢,這是自己與自己的戰鬥。
這是創物者給予人類的權限,在這棋盤上,自己就是造物主,自己能夠決定出三十二顆棋子的生命如何動作,是生是死,是存是亡,能有多少能力,能走多少的路,透過對自己棋子的了解分配適合他們的職務,讓棋子充分發揮他們的專長,只看自己是不是一位能是分辨千里馬的伯樂。
月光逐漸微弱,天空東邊泛起了魚肚白。
棋子懾人的螢光漸漸消失,棋子回復平常黑紅兩色。
驚人的棋局早已結束多時,兩人卻久久不能自己。
年輕人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陣地,將軍被將死的原因就因為剛開始的那隻兵封鎖住將軍的去路。
他也驚訝的看著這盤棋,他一直到了結束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獲勝,還好那隻兵的庇祐,否則這盤棋局他必敗無疑。
年輕人大笑,「我認輸了,你果然厲害。」
「這局棋我贏的僥倖。」他搖頭說道。
「僥倖?贏的如此漂亮還說僥倖?」
「不,這局贏的驚險,讓人感到『神』的存在。」
「神?」年輕人疑惑的問道。
「如果說是我贏,不如說是神讓我贏的吧!」
「哼!哈哈哈,輸給神的旨意,這我能接受,也就是說,我差點贏『神』了。」
「是吧!或許,我們都差點贏『神』了。」
太陽越來越高升,街道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兩人仔細的將棋子放回棋盒,就怕傷到棋子的絲毫。
「你不是中原人吧!」
「我不是,我是遼國人,聽說中原人士擅長棋道所以我來看看,沒想到傳說不假。」年輕人說。
「你什麼時候要回遼國?」
「近期吧!」
他點了點頭,「希望還有機會再跟你下一局。」
「會的,如果『神』還願意指導我們的話。」
他笑了笑,這句話跟他心理想的一樣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「鄭小山。」
「蕭遠。」
他漸漸走遠,身影逐漸消失在街道的那一頭。
蕭遠還坐在椅子上細細思索剛剛的那局不可思議的棋局。
如果世上沒有神,那麼巧合都拼湊的太剛好,事件相互連接的那條線讓人驚訝到不敢相信。
如果是間有神的存在,那麼所有一切的巧合都失去意義,讓人消失了探索的動力。
蕭遠將「七殘局」都仔細的收好,扛起了「天下第一棋」的旗竿走向北方,回到他原本的家─遼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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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Feb 28 Wed 2007 09:58
月夜棋士 第二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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